2018年3月21日晚上，云南省昆明市，官渡区金汁路温莎KTV门口大路边。

响彻云霄的哀嚎声，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

在此喝酒的空姐李某，与同事王某发生了冲突，遂即打电话叫来了7名纹身大汉，将王某拉到大街上，对其拳脚相加。

看到这一幕，路人纷纷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，在此期间，7人中为首的中年男子，更是一脚踢向王某的下身，导致其膀胱破裂。

接到报案后，当地警方迅速赶赴现场将涉案人员抓获。

案发现场

酒后伤人的案子并不罕见，真正让侦办人员感到匪夷所思的，是7名犯罪嫌疑人中，为首中年男子的身份：他竟然是在1998年就已经被判处死刑的罪犯。

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，如今居然离奇“复活”了。

对此纳闷不已的警方人员，当即层层上报，向云南省政法委汇报了这一情况。

与此同时，这起荒诞的案件经过媒体报道，也很快吸引了社会的广泛关注，就在众多网友对该案展开讨论之时，来自《昆明日报》头版的一条消息，揭开了该名中年男子的身份。

他就是孙小果，一个臭名昭著的昆明恶霸。

孙小果

让当时的众人感到不解的是，早已在多年前被判处死刑的他，是如何“死而复生”并继续为恶的。

伴随着他的被捕，一场震惊全国的案件，至此缓缓浮出水面。

而孙小果所犯下的诸多恶行，及其“死而复生”的秘密，也逐一被揭晓。

他的罪恶人生，远比我们想得更加恶劣。

显赫的家庭背景，噩梦童年

1977年10月，孙小果出生在云南省昆明市的一个警察家庭。

他原名陈果，父亲陈耀是市公安局的干警，母亲孙鹤予则是官渡区的一名民警。

不折不扣地说，作为“警二代”的孙小果，自出生起就拥有了超越大多数人的物质生活。

只可惜，物质条件上的优渥，并不代表生活很幸福。

他的童年阶段，可谓是充满了狂风暴雨。

陈耀生性暴躁、酷爱酗酒，喝醉后经常无故对妻儿大打出手，每次被家暴，孙鹤予都会将孙小果紧紧搂在怀里，生怕他受到半点伤害。

孙小果后来在日记中写道：“父母吵架打架，觉得身边充满了暴力，整个社会生活都充满了暴力。”

父亲的屡屡家暴，让年幼的他深感不安，而同样对这种生活不满的还有其母亲。

彼时，孙鹤予数次想要离婚，可考虑到孩子还小，最终只能压下内心的冲动，但名存实亡的婚姻终究无法长久。

1982年，再度遭到陈耀家暴的孙鹤予忍无可忍，遂即向丈夫提出了离婚，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，她最终拿到了孙小果的抚养权。

然而，被判决给母亲的孙小果，并没能迎来自己的幸福生活。

孙鹤予

由于工作繁忙，孙鹤予只能将他暂时交给陈耀照顾，对于年幼的孙小果来说，与父亲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，是他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
起初，陈耀确实还有几分为人父亲的担当，为了挑起生活的担子，他还特地申请从公安局转到繁忙的物资局工作。

而这次转调，也让他在离婚三年后分到一套50平米左右的公寓，父子俩住进了新居。

在那个大多数家庭还住着瓦房的年代，孙小果身边的同学朋友自然对此羡慕不已，但众人并不知道，光鲜亮丽的物质生活，其实只是他狼狈遭遇的遮羞布。

由于父母疏于管教，孙小果不仅学习成绩一塌糊涂，而且还迷上了电子游戏，脾气暴躁的陈耀，非但没有正确引导他走入正道，甚至还动辄对其大打出手。

彼时，邻居们经常听到陈耀咒骂他，其中最狠的一句就是：“像你这种人，以后就是被枪毙的嘴脸！”

原生家庭的暴力环境，让孙小果养成了“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”的性格，他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，脾气也愈发暴躁，甚至一言不合就对别人大打出手。

到了初中时期，孙小果成了学校周边有名的混混，长得人高马大的他，经常带着一群“小弟”在外面和别人打架互殴，回家后又继续承受父亲狠辣的打骂。

倘若按照这样的步骤发展下去，不学无术的孙小果，此后最多也就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，更谈不上为害一方。

但这些假设，最终都伴随孙鹤予的“再度归来”，化为了泡影。

无底线的宠爱，镀金之旅

常言道：“慈母多败儿”，这句话在孙鹤予的身上，可以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纵观孙小果的“毁灭史”，我们不难发现：他之所以会走向堕落，很大一部分原因与母亲孙鹤予的溺爱有关。

1992年，孙鹤予迎来了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，她不仅被授予三级警督，而且还重新组成了家庭。

孙鹤予的再婚丈夫名叫李桥忠，是一名在役军人，曾多次立功受奖，时任云南武警总队副团参谋。

婚后的幸福生活，让孙鹤予的心思逐渐活络了起来，和李桥忠商量过后，她把孙小果接回了自己身边，并将其姓名从原本的“陈果”改为孙小果。

可以说，这次回到母亲身边，成为了孙小果命运的转折点。

至此，邻居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，遇到有人聊起孙小果，众人也纷纷说他过好日子去了。

在母亲和继父的精心照顾下，孙小果确实过上了物质条件优渥的幸福生活，但同时这也是他走向“罪恶人生”的开始。

事实上，孙小果被孙鹤予接回身边时才15岁，虽然其身上沾染了不少恶习，可也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，只要母亲使用正确的教育方式，他未必不能走回正轨。

但自觉对孙小果深感亏欠的孙鹤予，不仅没有教育儿子如何正确做人，反而对他百般溺爱，从衣食住行到吃喝玩乐，无一不满足其要求。

在母亲无底线的宠溺下，孙小果愈发肆意妄为，整日在外打架厮混。

对此感到头疼不已的孙鹤予，经过再三思考，决定将儿子送去当兵，她觉得只要孙小果在部队历练几年，就一定能变乖。

孙鹤予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丈夫，而素来疼爱妻子的李桥忠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，靠着身边的人脉关系，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替继子找好了路子。

唯一让李桥忠感到麻烦的，是当时的孙小果只有15岁，不符合征兵年龄。

但这对夫妻毕竟不是“普通角色”，寻常人眼中难以逾越的麻烦，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。

很快，两人就利用手中的权利，将孙小果的出生年份从1977年改为1975年，顺利将他送入部队服役。

对于孙小果而言，这段服役经历与其说是“重新做人”，倒不如说是“镀金”。

不忍儿子吃苦的孙鹤予，在他进入部队后，又让李桥忠和老战友打招呼，希望能对其多加照顾。

在部队里，被“特殊照顾”的孙小果仅用了两年就成为了上等兵，之后又进入武警学校学习，即便他不参加训练也不会挨训，考核成绩次次拉满。

这是孙鹤予和李桥忠首次替孙小果以权谋私，但并非最后一次，而孙小果也在这次经历中看到两人手中巨大的“能量”。

本该洗心革面的他，非但没有改掉身上的恶习，甚至还将母亲继父当成自己的“保护符”，更加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。

骇人听闻的犯罪，无恶不作

父亲的暴力教育、母亲的疯狂溺爱，无疑都成为了孙小果走向犯罪道路的“帮凶”。

而他所犯下的诸多恶行中，就包括了骇人听闻的“1994年呈贡县强奸案”。

这一年的10月16日，孙小果和4名混混驾车游荡，几人途经昆明环城南路时，竟然丧心病狂地将两名路过的女生强行拉上车，并一路狂飙至呈贡县境内。

在呈贡至宜良6公里处，他和4名同伙对两名无辜女孩实施了轮奸。

警方接到报案后，第一时间对5人进行抓捕调查，面对愤怒的受害者家属，孙小果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，他知道母亲一定会救自己的。

果不其然，得知孙小果因强奸案被捕，孙鹤予和丈夫开始想尽各种办法，帮助儿子逃脱法律的制裁。

李桥忠先是找人托关系，给孙小果伪造患病虚假证明，办理了取保候审，之后夫妻俩又再度动用手中的权利，将他的出生年份重新改回1977年。

按照孙小果服役时填写的出生年份，彼时19岁的他已经属于成年人，至少要被判处5年有期徒刑。

但在李桥忠夫妇的“操作下”，他的年龄被重新改回17岁，受到的惩罚无疑会轻很多。

最终，孙小果被判入狱3年，另外4名同伙中有三人被判5年，一人被判6年。

然而，事情到这里并没结束。

宣判结果下来后，孙小果不愿入狱服刑，于是便向母亲保证自己不再为恶，希望继父能找人帮他逃避服刑。

“爱屋及乌”的李桥忠，又一次动员所有的人脉，为孙小果办理了保外就医手续，使得他未被收监执行。

从至少被判5年，到入狱3年，最后连服刑都不用，孙鹤予和李桥忠的手段，着实让人感到细思极恐。

换成正常人，在经历这次“死里逃生”之后，不说洗心革面，最起码也会夹起尾巴做人，但孙小果毕竟不能以正常人去看待。

“好了伤疤忘了痛”的他，非但没有洗心革面，甚至还变本加厉，行事风格越发猖狂嚣张。

据悉，孙小果在“保外就医”期间大肆经营夜场，向当地许多娱乐场所收保护费。

除此之外，他还和当时在昆明臭名昭著的“东北帮”流氓团伙厮混在一起，参与了对方的两起犯罪案件。

在日常生活中，孙小果更是将嚣张跋扈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
他威胁娱乐场所的小姐们下跪、逼迫她们乖乖交出口袋里的钱财，甚至仅仅因为和一名男子发生小矛盾，就带着手下用刀具和砖头将对方打成重伤。

孙小果的诸多恶行，自然是引起了当地居民的愤怒，但大家也都知道他背后有人，就算判刑了也不会坐牢，最终只能无奈咽下这口恶气。

彼时，孙鹤予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，她天真地以为，孙小果之所以会犯错，是因为年纪还小，等到成年了就会懂事。

殊不知，正是夫妻俩一次次的纵容，让孙小果在万劫不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。

恶贯满盈的他，最终一手酿造了那起轰动一时的案件。

突如其来的冲突，疯狂报复

事实上，孙小果除了患有暴力倾向之外，他对强奸、凌辱女性之类的事情，同样拥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狂热。

这一点，从他所犯下的许多恶行皆与此有关就能看得出来。

1997年6月31日，孙小果强奸了16岁少女张亭，数日后，他在路上遇到张亭及其表姐张苑，遂即再度对两人进行强奸。

张苑姐妹俩深知孙小果背后势力庞大，不敢将被他强奸的事情告知父母，但让张苑没有想到的是，这场不幸遭遇竟然只是她噩梦人生的开始。

1997年11月初，张亭和男友汪某在昆明市工人文化宫附近的酒吧约会，期间，她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迷，汪某便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。

张亭对男友说道：“孙小果以为我在外面说他坏话，他一直在找我，说要打死我。”

彼时，汪某对孙小果并不了解，于是便豪气万丈地对张亭说道：“你怕他干嘛，我来帮你摆平，你告诉我，那个人在哪里？”

之后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让张亭打电话给孙小果，汪某在电话对孙小果说道：“听说你是昆明的老大，我想见识一下你的厉害。”

在这段夹枪带棒的通话中，孙小果很快便问清了汪某的姓名，两人还约定11月6日晚在白塔路台湾面馆碰面。

打完电话后，张亭担心汪某的安全，便将孙小果的种种恶行告知了男友。

听完女友的陈述，汪某吓得腿都软了，深知自己闯下大祸的他，当即和张亭商量一起出去避避风头。

到了约定那天，被“放鸽子”孙小果气得在面馆大发雷霆，见到男顾客进来，就抓着人家的衣领问：“你是不是汪某××？”

在面馆等了一晚上，见汪某和张亭迟迟没有出现，他决定狠狠教训张亭。

然而，彼时的张亭早已躲了起来，孙小果及其众多手下找遍周边的娱乐场所，都没能看到其身影。

生性嚣张跋扈的孙小果，怎么可能就此咽下这口气？找不到张亭的他，干脆把矛头对准张亭的表姐张苑。

很快，孙小果在月光城迪斯科舞厅遇到了张苑和她的舞伴杨某，没等张苑和杨某反应过来，两人就被他的手下带到了一个KTV包厢。

事实上，彼时的张苑对表妹张亭“戏耍”孙小果一事并不知情，但蛮不讲理的孙小果，却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她的身上，

张苑没有想到，在此后的8个小时里，她将会经历比强奸还要恐怖的“酷刑”。

惨无人道的折磨，轰动全国

作为孙小果所犯下的诸多恶行中，最为恶劣的案件之一，张苑所遭受的折磨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。

可以说，他的泯灭人性，在这个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在KTV包厢里，孙小果不仅对张苑和杨某拳打脚踢，而且还用筷子交叉猛夹张苑的手指，甚至将牙签扎进她的手指缝、刺进她的乳房，用烟头烫她的手臂和腹部。

然而，孙小果的恶行到这里并没有结束。

在此之后，他又威胁张苑用牙齿咬住大理石桌面，用手肘猛击其后脑勺，在孙小果的暴行下，张苑的牙齿破损脱落，当场血沫飞溅。

一旁的杨某看见这一幕，跪着苦苦哀求他放过张苑，但丧心病狂的孙小果怎么可能听得进去，他当即对杨某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殴打，随后又威胁两人互扇耳光，直至脸颊红肿出血都不能停下来。

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后，孙小果又让手下将张苑和杨某拖到门外，以“在其脸上撒尿”的方式，对她进行侮辱。

期间，张苑曾数次昏迷，但每一次昏厥，孙小果都会用极具侮辱性的方式将其唤醒，在他长达将近8个小时的折磨下，原本活泼健康的张苑已然奄奄一息。

看到张苑快不行了，孙小果这才让手下打车将她和杨某送到昆明的延安医院，将其扔在医院门口后，便溜之大吉。

事发第二天，张苑的家人到派出所报案，民警当即出动，对孙小果等人进行追捕。

这起案件，正是当时轰动全国的“孙小果”案。

1997年11月10日，警方在一家迪斯科舞厅将孙小果等人抓获，面对冰冷的手铐，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惧怕，甚至还洋洋得意地望了一眼自己所开的车辆：一辆公安0A牌照的警用轿车。

伴随着孙小果的被捕，他所犯下的诸多恶行也逐渐浮出水面，办案民警发现，仅在1997年的8个月内，孙小果及其手下团伙就犯下了至少8起犯罪。

其中包括了强奸、故意伤害、威胁侮辱女性、寻衅滋事。

除此之外，更令人发指的是，孙小果竟然将罪恶之手伸向了未成年女性。

张亭在进行笔录时说道：

“他（孙小果）除了这次把我姐姐打成重伤之外，还打过很多女孩，有的我不认识，我认识的有李××、胡××、余×、廖×，其中李××不仅被打，而且还被他们轮奸，胡××也被他们轮奸了，余×是被他的手下杨平强奸的，廖×被他们打得脸都变形了。”

“今年3月，孙小果一伙又在茶苑楼强奸了我的朋友周××，几天后，他又在茶苑楼强奸了赵××和我。”

听着张亭的陈述，做笔录的民警不由得怒火中烧，她所说的这些受害者几乎都是未成年女孩，其中大部分仅有15岁左右。

时任昆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教导员，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更是无比愤怒地说道：“干公安工作这么多年，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刑事案件！”

再度“解救”，令人愤怒的操作

残暴的刑事案件之下，是截然相反的两幅画面。

当张苑等受害者及其家属，还在为这场不幸遭遇嚎啕大哭时，孙鹤予和李桥忠又再度抛弃了职业底线，开始想办法“解救”孙小果。

两人在这起案件中所使用的“手段”，比以往更加疯狂和肆无忌惮。

彼时，李桥忠刚好退伍转业，被任命为五华公安局副局长，为了替继子脱罪，他利用身份向民警施压，企图拿回孙小果被扣留的物件。

但他的这一无理要求，被心怀正义的民警无情地拒绝了。

眼看施压不成，李桥忠和孙鹤予又将目光投向了医院，在两人的运作下，受伤极重的张苑，最终被鉴定为轻伤偏重。

李桥忠夫妇的不齿行为，自然引起了许多民警的愤怒，其中一位民警更是以“蚁蜂”为署名，向云南法制报投去了一篇名为《掩盖不住的罪恶》的稿子。

民警在文章中揭露了孙小果的种种恶行，该报道发出后迅速引发了人们的热议，但同时也让李桥忠和孙鹤予极为恼怒。

夫妻俩不仅动用关系向编辑部施压，而且还逼迫记者对他们进行采访，在这篇名为《可怜天下父母心》的访谈中，孙鹤予多次“卖惨”，甚至还假惺惺地说道：

“我们历来严加管教，但目前社会风气太差，孩子又年纪小、阅历浅，这才误入歧途，但不管怎样，我们坚决支持有关部门对儿子的处理。”

凭借着堪比“影帝”的演技，孙鹤予果真博得了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们同情，但夫妻俩的阴谋却没能得逞。

得知此事的《南方周末》报社为了查明真相，派出记者余刘文到昆明进行实地调查。

经过对多方受害者的采访和交谈，余刘文历经诸多阻碍，最终悉数掌握到了孙小果的种种恶行，并将其写成稿子。

1998年1月9日，《南方周末》报社发布了一篇名为《昆明在呐喊：铲除恶霸》的报道，向全国揭示了孙小果的罪行和“保护伞”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文章发布当天，气急败坏的孙鹤予竟然打电话威胁余刘文，称：“你一个南方周末的小记者算得了什么，我一个月内叫你进监狱。”

然而，在法律面前，她的威胁是何等苍白无力，《昆明在呐喊：铲除恶霸》发布后，上级有关部门迅速介入调查。

1998年2月，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一审宣判。

孙小果被依法判处死刑，而孙鹤予因包庇孙小果，被开除公职，判处5年有期徒刑，李桥忠则受到了留党察看两年和撤职处分。

一审判决结束后，孙小果表示不服，当庭提出上诉，经过二审，他被改判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。

由于孙小果在死刑缓期两年内没有新的犯罪，因此被转为了无期徒刑。

然而，本该在监狱里吃一辈子牢饭的他，此后不仅没有在监狱里服刑，甚至还大摇大摆地在外界花天酒地。

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

“死而复生”的真相，生活滋润

事实上，孙小果之所以能逃脱死刑，同样和他的母亲、继父脱不了干系。

而这一切，还要从李桥忠的那场升职说起。

2004年，结束留党观察的李桥忠，晋升为五华区城管局局长，升职消息出来后，早已出狱的孙鹤予，又动了“解救”孙小果的念头。

在她的认知中，丈夫是一个厉害角色，几乎无所不能。

耐不住妻子的苦苦哀求，李桥忠经过多方打听，得知时任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立案庭的庭长田波，曾和他先后在一个部队服役。

仗着这点“八辈子打不着”的关系，李桥忠托人和田波约上了一顿饭局，并给对方送了10万块钱作为“见面礼”。

“见钱眼开”的田波，当场答应了他提出的请求，在没有任何新证据出现的情况下，让“孙小果案”启动再审。

随后，李桥忠又用同样的方式，先后“搞定”了其他相关人员，经过一年的“拉扯”，孙小果由死缓改判为有期徒刑20年。

但他的“组合拳”并没有就此结束。

孙小果被送入云南省第一监狱后，李桥忠又向自己的同乡兼老领导，也就是时任省监狱管理局政委的罗正云打招呼，让其对孙小果多多照顾。

罗正云对孙小果的“不当优待”，皆被时任第一监狱的纪委书记看在眼里，他拒绝孙小果的减刑请求。

随后，李桥忠通过运作将孙小果转到了第二监狱，同时还在外界购买了“联动锁紧式防盗窖井盖”图纸，谎称是孙小果的发明，并为其申请专利。

在孙鹤予和李桥忠的多次暗箱操作下，孙小果数次获得减刑，最终在2010年4月出狱，他在监狱里仅待了12年5个月。

孙小果出狱后，不知“惯子如杀子”的孙鹤予依旧对他百般溺爱，孙鹤予不仅出钱给孙小果开酒吧、夜店，而且还给他买了一套别墅。

在母亲的娇惯下，本该承受牢狱之灾的孙小果，生活竟然过得有滋有味，有段时间他喜欢跑车，于是大手一挥，买了一辆法拉利。

反观那些被他伤害的受害者们，却只能活在痛苦之中。

事实上，出狱后的孙小果看似“金盆洗手”，但暗地里却一直在为非作歹，他开赌场、放高利贷、经常到处寻衅滋事，是昆明臭名昭著的恶霸。

数次“死里逃生”，让孙小果自以为无人能治得了他。

他怎么也没有想到，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空姐彻底栽了。

再度闹事，落空的如意算盘

2018年3月21日晚上，云南某航空公司的几名空乘人员在昆明市官渡区金汁路温莎KTV喝酒唱歌。

期间，空姐李某和男同事王某发生了冲突，被王某打了一巴掌，李某当即拨通了孙小果的电话，让他到现场为自己“讨回公道”。

这也是文章开篇一幕的由来。

和此前的数次经历一样，孙小果被捕后依旧觉得母亲能为他搞定一切，因此面对办案人员的调查，他表现得非常嚣张跋扈。

他甚至对负责该案的民警蒋彪说道：“只要你能拉我下来，我保你准能获得一等功。”

但孙小果失算了，他引以为靠山的母亲和继父，这一次再也没能包庇他。

伴随着办案人员的深入调查，孙小果“死而复生”一事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，与此同时，这起案件在媒体的报道下，也逐渐成为全国的关注点。

他，再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。

2020年2月20日，孙小果被依法执行死刑，他的母亲孙鹤予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，其继父李桥忠也被判处有期徒刑19年。

因为他的“复活”，100多名公职人员被调查，其中有19人吃了牢饭。

蒋彪

法网恢恢疏而不漏，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，就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，孙小果无疑就是典型的例子。

他最终也为自己的罪恶人生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。

注定的毁灭史，那个问题的答案

在专题片《正风反腐就在身边》第二集《守护民生》中，孙鹤予就自己数次包庇孙小果的行为，表现出无尽的悔恨，她说：

“很矛盾，也很恨他，你说不疼他吧也不可能，总是想让他受处罚能够轻点，有溺爱在里面，这是我的问题，你说我做这个母亲做得失败不？很失败，真的很失败。”

确实，纵观孙小果的罪恶人生，我们不难发现：将他推向深渊的，并非其显赫的家庭背景，而是母亲孙鹤予无底线的溺爱。

古语有云：慈母多败儿，惯子如杀子。

可以说，从孙鹤予抛弃正确的教育方式，选择对孙小果百般溺爱时起，他的“毁灭史”就已经注定了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孙小果仅有的人性，全部给了自己的女儿，在外无恶不作的他，对待女儿却百般宠溺，堪称“捧在手心怕掉了，含在嘴里怕化了。”

民警蒋彪在办案的过程中曾问孙小果：“倘若有人将你做过的恶行，施加在你女儿身上，你会是啥感受？”

后来在法庭上，孙小果带着忏悔的语气，回答了蒋彪的这个问题：“我知道我错了。”

只是不知道，他所谓的“错了”，是对受害者的道歉，还是对女儿教育方式的不当感到后悔。